陈冬平
我的家乡在湖北省孝感市孝昌县,是孝子孟宗故里。这里地处江汉平原向大别山的过渡地带,属典型丘陵地貌。有水田,有旱地,种植水稻、小麦、棉花、花生,大豆、芝麻等,可以说,这里兼具了南北东西四个区位的特点和优势,各种农作物均有种植。日照充足,物产丰富。
这里,春暖、夏热、秋凉、冬冷,四季分明。就跟我的亲人和乡亲们一样,平凡如草芥,却深谙礼仪礼节,懂得孝道和感恩,爱憎分明,就连说话的语气、语调也是干净利落的。他们知道在什么季节穿什么衣,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。农忙季节,好像打仗一般,连吃饭都像是多余的;闲暇时候,男女老少都喜欢传统的娱乐项目——听楚剧。
春耕,夏种,秋收,冬藏。一年四季,我的亲人和乡亲们,都在田地里、稻场上、自留地辛苦忙碌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他们从年头就开始盼望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,祈盼有个好收成。
小时候,我喜欢和小伙伴们在田间地头玩耍、游戏。春天到了,我们脱下厚厚的棉衣,迎着和风,在田野上疯跑,掐“牙牙碰”吃,那鲜嫩、那甘甜,净是春天的味道。
夏天,我们躲开大人们的视线,在气温最高的正午,正是大人们午休时分,偷偷溜出家门,集中在村前村后的堰塘里游水。担心被发现而挨打的我们,有时候要顶着烈日走到远一点的堰塘。游累了,就在人家菜地里摘几条鲜嫩的黄瓜;或者,在果园摘几个桃子。
秋天,凉风起,树叶黄。放学后,我和小伙伴们放下书包,不约而同地到对门山上的庄稼地里“扯猪草”。扯满一篮猪草,天色暗下来,我们沿着小路回家,不知名的虫子在田埂草丛中“唧唧”地叫着。村子上空,炊烟袅袅,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;天上,大雁一会儿排成“一”字,一会儿排成“人”字,变换着队形,在头雁带领下,“嘎嘎嘎”地叫着,坚定地飞往南方。
冬天,大雪纷飞,寒风凛冽。我家门前的竹林里,总是聚集着一大群麻雀。白天,麻雀们飞往外面觅食,傍晚时分返回竹林,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,像是在互相传递喜讯。北风吹动竹枝和竹叶,哗哗作响。
如今,我远离故乡,在城市生活。故乡的山水、土地,故乡的物产、人事,时时会在我的脑海中浮现。那过去了的一幕幕,就像小时候看的露天电影一样,真实、亲切,自然、温润。
故乡的人,故乡的事;鲜活的面容,醇厚的情意,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加清晰。儿时的欢笑和泪水、恶作剧,都成为美好的回忆。我在乡村长大,看到的、听到的,吃的农家的饭、喝的堰塘的水,喜与乐,苦和痛,无不融入自己的血脉,成为生命的一部分。
我的祖父祖母,父亲母亲,他们善良、勤劳,一辈子为人小心谨慎,从不虚言妄语,就像朴实的土地。他们的言传身教,给我的人生底色打下深深的烙印。他们教导我做人要学好,实诚,勤快,知足。唯有实诚,方得信任;唯有勤奋,才有收获;唯有知足,终会长乐。他们还告诫我,一寸光阴一寸金,寸金难买寸光阴。要珍惜好时光,做有意义的事情。人的能力有大小,但是态度很重要。
我的兄弟姐妹五个,彼此和睦融洽,大的帮小的、小的敬大的,从来没有为琐事和家务红脸、拌嘴。我的姐姐,高中没有读完就主动回家务农,用稚嫩的肩膀协助父母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,供我和弟弟妹妹们读书。我和弟弟跳出农门,我能成为一名教师,弟弟成为一名公务员,完全得益于父母的远见和姐姐的辛勤付出。
我的基础教育是在家乡完成的,我感谢教过我的老师们。他们大部分是民办教师,都有宽广的胸怀和博大的爱心,散发出巨大的精神能量和感染力、号召力,对我和我的同学们影响巨大。
风从故乡来。从故乡到他乡,他乡亦故乡。年轮刻下的,是一圈圈岁月的印痕;心里留存的,是一件件暖心的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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